乙巳之秋，隨客商考察湖北津羽農牧發展有限公司。進門伊始，眼前一亮，隨之，驚喜如連珠炮，伴隨了考察的全過程。出得門來，客商們還情不自禁地扭頭回望，復雜的眼神仿佛說著同一句話：原來蛋雞可以這么養！
（一）
“科技興農數字賦能”，行楷字體，莊重且流暢，一個字比農家的簸箕還大，鑲嵌厚厚的鐵皮作為公司的移動大門，橫臥在武漢東郊的長嶺崗上。亦如當年新文化運動的“德先生”“賽先生”，“科技”與“數字”既是企業高揚的旗幟，也是他們振聾發聵的宣言。相比之下，“湖北津羽農牧發展有限公司”這塊白底黑字的牌子豎掛在方方正正的門柱上，卻不怎么顯眼。雖然名字只是一個符號，然而，名字卻能撩發人的興趣與聯想。
數字化管理平臺
為什么是“津羽”？羽者，羽毛，不難理解，肯定是家禽之類。津呢？與水相連，是渡口嗎？正東方三十公里的大別山下，2500多年前，有圣人周游列國路過，被小河擋道，留下“使子路問津”的典故，進而催生出一座古老的書院。書院越千年，播種耕讀傳家的星星之火，周邊的山水田畈多以問津冠名。如今，“問津”已成為當地的文化品牌，代表著一種探索奮進的精神。不知“津羽”之津是否與此背景相關？是不是暗示著從事家禽飼養的主人正在努力探索？或許是，或許不是，或許是取津津有味之意，因為家禽終究是人們嘴中美味和腹中佳肴。凡此種種，留給人們去猜想吧！
猜想歸猜想，事實歸事實。這就是一家以蛋雞飼養作示范，專營蛋雞飼養新模式的現代化企業。
（二）
一片園子，門納朝陽；四棟寬闊巍峨的車間組成凹字型布局，左右是飼養車間，中間兩棟是飼料加工儲藏和雞蛋檢疫包裝。園子整齊，整潔，安靜，偶爾可聞幾句喜鵲“喳喳喳”的鳴叫。如果不做考察，你絕對料想不到，此園子是蛋雞養殖場。秋風陣陣，空氣中沒有一星半點異味，更莫談雞糞雞毛的臭味。園子內外，青枝綠葉，花果飄香。園子的一側兩層小樓雅致玲瓏，首層全部用作展覽和接待。大廳內，碩大的電子屏幕占據一方墻壁。屏幕上，曲線似流水，微瀾飄蕩；公司所服務的眾多農場覆蓋湖北、海南。屏幕的兩側為雞舍實景畫面，雞籠層層疊疊，投飼機器緩行其中，擠在籠子里的蛋雞齊刷刷地伸出毛茸茸的腦殼，皓首紅冠，長喙啄食，有說有唱，盡是一些不為人類所知的言語。
啊！還真的是養雞場。
曾幾何時，農村家家戶戶養雞。清晨，我母親抽開雞疇小門——雞疇就在堂屋大門左右的門旮旯里——一群雞兒，大約二三十只，爭先恐后，擠出只能一只雞通過的窄門。雞兒出疇了，同時也飛起幾羽雞毛，帶出一股濃濃的腥臊，那可是地地道道的農家味道，那味道深藏進我的五臟六腑，離開農村50年，至今也無法忘記。雞兒討食，纏住母親的腳前腳后，一邊拉屎，一邊“咯咯咯”地叫喚。母親早有準備，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大門外，撒幾把癟谷、高粱；如果是夏天，還要在樹蔭下擺放一盆清水；一天的喂養手續才算完成了。天黑前，母親端著升子（農家的一種器皿），從雞窩里收揀新鮮雞蛋。春秋兩季，氣溫合適，田畈上可食的東西多——有蟲子、青草、麥子和谷子，母雞生蛋多，升子口堆起尖子。母親笑瞇瞇地望著雞蛋，今天說可以買油買鹽，明天說買牙膏牙刷，過幾天，又說給我買筆和本子。那段歲月，農家生活的日常開支都裝在雞屁股里。
農村的孩子，哪一個都與雞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自然是難忘雞和蛋的恩情。可是，往日的養雞與眼前的雞場差別太大，不可同日而語。
不僅園子整潔安靜，空氣清爽，不像養雞場，公司總經理王志剛還不像個養雞人。你看，他身著淺色襯衣，袖子稍稍挽起，西褲雖然沒有熨燙，但是筆挺合體；皮鞋雖不算油亮，但是黑得干凈。身材中等，不肥不瘦，卻肌肉疙瘩凸顯，四肢結實有力，一副可耕田也可提筆的年輕人模樣。他來了，微笑著與客人握手寒暄，時而面對不停變幻的電子屏幕，時而面對來客，彬彬有禮地敞開他講述的閘門。
王志剛操作數字化平臺
但是，王志剛實實在在的就是這家公司的創始人，而且實實在在地參與養雞。與其他養雞人不同之處是，他和他的團隊都是回鄉創業的莘莘學子。一群青年人站在知識與智慧的高山上，制造機器，并指揮機器養雞，他們的飼養模式沖刺在同行業的最前沿。
（三）
王志剛是個幸運兒，1983年出生在一個名為“得勝崗”的窮鄉僻壤。第二年，當時的湖北省新洲縣整體劃入武漢市，他的家鄉年年發生著變化。特別是翻過新世紀門檻之后，他家所在的團強村路通水通，電力充足，而且有了4G網絡信號。王志剛有一個好父親，盡管讀書不多，但是腦子活泛，有一雙善于實干的巧手。年輕時，喜歡侍弄機械，生產隊的拖拉機、脫粒機有點小毛病，他能手到病除，是“得勝崗”出了名的能干人。在大辦鄉村企業的歲月里，他父親牽頭建起了機修車間；隨后，又買下幾臺國營大廠淘汰的機床，成為像模像樣的農機修造廠（志剛稱之為作坊）。王家的日子盡管比上不足，但比下卻綽綽有余。志剛無憂無慮地上學讀書，直至大學畢業。
2008年，王志剛從蘭州理工大學材料成型及控制工程專業畢業，加盟南方一家超大型商業集團，專事設備修理。翌年春，王志剛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得勝崗。兒子回家，爸媽忙得不亦樂乎，又是殺雞又是宰鵝，好吃的東西在餐桌上堆成小山，還特地采摘新鮮水果，比過年還隆重。可是，志剛卻心事重重：在南方打工數月，除了遇上紅顏知己之外，其他一無所有。盡管父母暫時還不指望他賺錢，可是，志剛老是身心不爽，怎么也抹不平內心那愧疚的溝壑。
讓父母始料不及的是，兒子賴在家中不走，一口氣住了30多天。
這一個月，志剛也沒得閑，在幫父親打理公司的同時，特別留意得勝崗農村的發展變化。他找來蘭州理工大學同屆畢業的好友：鄭陳、高明和方超，兩人所學專業都為機械類。大學畢業后，同學們各奔東西，鄭陳就職于省內最大的煙草機械廠，高明和王志剛則分別去了廣東和浙江。社會是人生最好的課堂。年輕的打工仔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許多，較之于四年大學，他們對職業對理想有了全新的認識。面對王志剛回鄉創業的倡議，鄭陳和高明一拍即合：試一試，趁年輕。
那年頭，農家承包責任田的制度雖然進一步穩定，但是，留在田畈上的只有少數婦女和老人。十里得勝崗，梯田山地要么流轉給家庭農場（種植大戶），要么改種桃子和梨子等果樹。隨之而來，原有的農業機械失去了市場，父輩的機修舊路不能再走。同時，年輕人又從一系列新情況中發現了新機遇。比喻說，周邊農村冒出許多養雞場，規模不大也不小——幾千只、上萬只不等。多為傳統飼養方式，雞場占地多，用工多，污染大，效率低，從長遠看，必將被淘汰。
志剛查閱大量資料，養雞場的出路在于適度規模化、機械化、智能化。由此，他頭腦中反復出現一個計劃：利用父親農機修造廠現有的機床設備和熟練工人，研制開發智能型養雞設備，服務農村蛋雞養殖。
鄭陳和高明都贊同這個計劃，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志剛則是陰晴不定，亦喜亦憂。他擔心父親不樂意，父親把畢生的希望寄托于自己。那年，考取蘭州理工大學，接到通知書的那天，父親天不亮起床，上街買回萬響鞭炮，從塆子這頭燃放到那頭，還割肉打酒，大宴賓客。如今，讀了大學還回到長嶺崗，還撿舊機床干鄉活，父親心里的坎怎么過……
志剛想起了往事，去年自己大學畢業，簽約去了南方的大海邊，父親心中藏有諸多不舍，幾天都見不到笑臉。可臨到出發，父親卻依舊燃鞭為兒子送行。
這世界就這么奇怪，愛，不需要理由；父親的愛，比天大，可以碾碎人世間的一切俗念。
（四）
南方的夏，濕熱難耐，得勝崗的蚊子既多且肥——三只蚊蟲一盤菜。盡管如此，志剛和伙伴們依然鉚足干勁，在工廠里連軸轉。志剛感覺，自己的背后盯著一雙熟悉的眼睛，那是父親。為支持兒子創業，父親收縮了原有的農機修造業務，騰出了最闊氣的車間，有300多平方米，還留下了技術最優的工人。自己不能辜負父親，也不能辜負回鄉創業的學友，唯一的出路是發奮努力，干事成事！
星光不負趕路人。“武漢惠農機械設備有限公司”的第一臺產品終于下線了。那是一臺普通的蛋雞飼料投放器——電機起動，機器在軌道上運行，飼料箱中的飼料順著三排管道均衡地滾動入槽。這本是極其簡單的物理現象，但是，志剛的團隊卻用百分之百的認真和百分之百的努力，苦戰了100多個日夜才得以完成。面對熟悉而又陌生的機器，志剛告誡大家：“設備質量如何？用戶是考官。”三個大學生再次提振精神，迎接一場大考。
這臺機器賣到了劉集鄉，距得勝崗不足十公里。說是賣，不如說是送，雙方約定第二臺設備才收錢。安裝調試完成的那個晚上，志剛滿心歡喜地走出燈火通明的雞舍。甫一出門，秋風劈頭蓋臉地襲來，一個寒戰，把還停留在雞舍的思緒拉回到現實。卻原來連日來只顧埋頭干活，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個個單衣薄紗，袖子還挽得老高，壓根就不知秋寒已至。十多年后，王志剛回憶：“那天夜里，他們幾個咬緊牙關，抱起膀子，抱起成功的喜悅，在月亮的關照下，一口氣長跑十幾里，回到得勝山。”
正是這奔跑的腳步，在年輕人的創業日志上畫了第一個圈圈。
（五）
人生的旅途如同海洋，既有波瀾壯闊的風景，又有驚濤駭浪的危機。好在，年輕人自帶春光，可點燃顛覆認知的烈火。
創業關鍵時刻，王志剛受益于共青團組織的“揚帆計劃”。
那是“惠農機械公司”開張一年之后，貨款回收緩慢。本來就捉襟見肘的注冊資本金很快告罄，賬上余額幾乎為零，公司面臨揭不開鍋的困境。
“好漢無錢是病人。”下一步怎么辦？
那些日子，得勝崗的空氣沉悶得近乎凝固。望著默默無言的同事，王志剛一遍又一遍地追問自己：找誰解難去？
找父親？不行！當初，自己信誓旦旦，說服父親支持——讓出了設備齊全的大車間，還拿出了多年的積蓄……哪有顏面再找父親叫難？
找同學？沒有可能。三個同學們像自己一樣，苦干一年多，沒有分文收益，又何來資金注入？
怎么辦？工廠開門就要花錢——用水用電要花錢，買材料要花錢，工人們吃飯也要花錢，錢從哪里來？
黢黑的夜晚，百鳥歸林，得勝崗萬籟俱寂。王志剛還靜坐在車間門口，坐在那盞并不明亮的路燈下。他始終面對著車間，車間承載著一群大學生的夢想，承載著他們幾百個日夜拼搏奮斗的汗水。他，現在怎么可能輕言放棄……然而，王志剛沒有想到，困難黑夜般地包圍著他，黎明卻悄悄地朝他走來。
那天上午，共青團新洲區委的后生們傾巢而出，集體走訪這群回鄉創業的大學生。為首的瘦高個，姓肖，時任團區委的負責人。肖書記三十出頭，濃眉大眼，曾在區委辦公室工作多年，思維敏捷，步履迅疾。一行人直奔車間，說明來意。見到團區委領導同志，王志剛像是見到了久別的朋友，劈頭蓋臉一句話：“我們斷炊了！沒有本錢，過不下去了！”聽完情況，看過車間，小肖輕言細語地說：“莫急，莫急，共青團關注著你們。大家一起想辦法，共渡難關。”
肖書記的底氣來自共青團組織布局的那盤大棋。“揚帆計劃”，名字富有詩意，內容也很具體——支持大學生創業。用共青團的官話說，“揚帆計劃”具備重要的現實意義和深遠的歷史意義，既能緩解大學生就業難問題，還能培養市場主體，為發展經濟鍛造新型人才，從而幫學子們揚起風帆，啟航遠方，塑造有價值的人生。與“揚帆計劃”相配套的措施涉及方方面面，擇優貸款就是其中的一條。
區團委的同志們當場商定，近期加開一場“銀企合作座談會”，“惠農機械”作為特邀企業參加，向到會者“路演”創業成果與計劃。
七天后，新洲區“揚帆計劃”銀企座談會在邾城召開。志剛的團隊準備充分，不僅“路演”成功，而且在答疑環節也表現得十分優秀。區農商行（又名“信用合作社”）主要負責人當即表態，小額貸款優先扶持。
時間就是效率，時間就是生命。小肖書記馬不停蹄地帶王志剛團隊到農商行登門申報。農商行同志同樣雷厲風行，子落實處。雙方合力，僅一周時間走完流程，20萬額度的貸款順利到達津羽公司賬戶。
雪中送炭的效果遠勝于錦上添花。絕處逢生的王志剛團隊爆發出無限的創造力，“惠農機械”業績一路飄紅。
（六）
啥叫“飼養模式”營銷？先進的“產業體系”應該具備哪些基本要求？王志剛坦言，這些概念，他們也是在創業的過程中才接觸，并且是一點一滴地琢磨體會。其中，印象最深的莫過于參觀“中國畜牧業博覽會”。
2015年5月在青島召開的“中國畜牧業博覽會”，聚集了一大批世界頂尖的畜牧業設備制造商。其中，德國企業“大荷蘭人”的“無人蛋雞養殖設備”入場是展會的引爆點。回憶當年，王志剛至今還津津樂道。一直以來，他們視“大荷蘭人”為畜牧業的神話，一座生產畜牧業設備的百年老廠，歷久彌新，具有高度智能化生產工藝，產業融合度極致完美，諸多同行難以望其項背。心向往之的王志剛決定帶上高明和鄭成參會。夏季的青島，天高云淡，海風習習，碧綠的樹林與異域風情的建筑交相輝映，分外妖嬈。可是，三個年輕人沒有貪玩，他們心中只有養雞設備，只有先進技術。博覽會開幕的那天，他們更是早早起床，提前半個多小時就站在展會門口。入場后，直奔“大荷蘭人”展區。三個年輕人調動平生所學的英語單詞，豎起耳朵，費力地聆聽人家的介紹，還不時地發問交流。
百聞不如一見。這場展會給王志剛團隊極大震撼。“大荷蘭人”所展示的“無人蛋雞養殖設備”告訴他們：狹義的“產業體系”，必須涵蓋整個生產流程。而他們呢？盡管單品機器設備種類不少，但并沒有包括蛋雞飼養的全過程，從這個意義上講，連“全套設備”也算不上。
這是一群不甘心于落后的大學生，與“大荷蘭人”的巨大差距，讓他們再次臉紅心跳，原有的小勝即滿的喜悅早就煙消云散蕩然無存。
這是一群智慧的大學生，他們絕不好高騖遠，也拒不妄自菲薄，他們樂意于迎著差距而奮起直追，且腳踏實地，步步留痕。
回到得勝崗，他們制定了自己的計劃，即奮戰五年，變生產單品為生產成套設備。具體說，從雞籠改造開始，借鑒國外先進技術，改傳統階梯式雞籠為層疊式集約化養殖，大幅增加單位面積內飼養蛋雞的數量（盡管層疊式雞籠設計要求高，難度遠超傳統階梯式）。同時，提升“喂料設備”“撿蛋設備”“清糞設備”的自動化程度。每一次技術改進都朝著一個方向——“大件設備無縫銜接，構建飼養車間的有機整體”。接下來，再用五年，形成自己的設備體系，即全套飼養設備都是本公司的定型產品——包括通風機、水簾、光照等環境控制設備。
有目標，有旗幟，更有動力。大別山頂初升的太陽可以做證，得勝崗上的大學生每天都比太陽起得早，他們生龍活虎，大踏步地朝著蛋雞飼養新型技術挺進。
（七）
“思想有多遠，就能走多遠。”這句頗具爭議的名言，其正確性早已得到諸多事實的印證。它激勵著王志剛團隊一次又一次地“炸腦殼”“出新招”。
2023年5月，得勝崗上，旌旗獵獵，鑼鼓喧天，王志剛團隊的蛋雞飼養新園區奠基了，設計飼養規模為20萬只蛋雞。自此，“惠農機械”有了一個小弟弟——湖北津羽農牧發展有限公司，王志剛和他的伙伴們也從回鄉學子，躍升為擁有“設備制造+蛋雞飼養”兩大產業的新身份——“工人+農民”。
這不是原始的轉型，更不是簡單地揚棄，而是促進機械設備進一步現代化的有力舉措。王志剛團隊正下注又一盤創新創造大棋，他們的智能飼養場，既是研發智能設備的實驗地，又是所服務的各養殖農場的示范園。從而，兩翼齊飛，最終完善“津羽農牧”所獨有的蛋雞飼養模式。
自那場青島博覽會之后，王志剛團隊放眼世界，緊盯國內蛋雞飼養和設備制造的先進水平，積極構建“工業模式謀劃農業（畜牧業）”“城市理念建設農村”的企業文化，從蛋雞養殖設備的研發、制造，到智能化應用場景的打造，再到銷售后的維修保護、數字化升級服務，形成了比較完整的蛋雞飼養產業體系。
雞飼養車間
青年人，好像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火一樣地朝氣勃勃。
經過一年零兩個月的建設，2024年夏秋之交，“津羽農牧”蛋雞飼養園區迎來第一批（12萬只）雛雞入住。幾乎同時，新園區智能飼養項目得到省內一批高校青年學者們的青睞。青年人聯手就如同赫利俄斯新鍍金的戰車，馳過之處，連陰影都變得滾燙。那位執掌武漢大學工創中心的主任同樣年輕，他們合作，為園區量身打造出多款蛋雞飼養的軟件，植入硬件之中，成為飼養場的專用機械人，實實在在地顛覆人們的慣常認知。譬如，通過“巡檢機器人”雞舍巡檢，可從數萬只蛋雞中發現不下蛋的懶雞，還可淘汰身體不適的病雞。從而，大大地降低飼養風險，節約飼養成本。
（八）
學子回鄉，播種傳奇，收獲驚喜。
站在乙巳之秋的紅葉下，回望16年來的創業歷程，王志剛感慨良多。他說，他和他的團隊幾乎天天都有壓力，一刻也不敢歇氣，先后11次對蛋雞飼養機械進行創新創造，其產品平均1.5年換代一次，從單一機械到全套設備，最終走完“飼養機械——飼養模式”的營銷全過程。
如今，王志剛團隊旗下的公司產銷兩旺，“武漢惠農機械設備有限公司”已與省內外數十家農牧場建立合作關系，100多號技術人員常年巡回安裝維修服務。“湖北津羽農牧發展有限公司”的蛋雞飼養園區，亮點紛呈。這里說幾組數字，其一，節約了土地，規模飼養20萬只蛋雞，一般需要占地100畝左右，而園區僅占地8畝出頭。其二，按人均飼養3000只蛋雞計算，需要用工40人以上，而園區僅為6人。其三，120000只蛋雞日均產蛋超110000枚，產蛋率達百分之九十以上，顯現出良好的經濟效益。
談及未來，王志剛言簡意賅：“承工啟農，金雞化鳳。”這八個字，是他們的新思考、新口號。順著這條路子，王志剛團隊可做的事情更多，前景更美好。
我為他們祝福！
（王建生，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