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汽和蔚來獲頒全國首批智能網聯汽車道路測試號牌。勵 漪 攝
1日上午，上海市政府舉行新聞發布會，發布《上海市智能網聯汽車道理測試管理辦法（試行）》，率先在全國實施智能網聯汽車開放道路測試提供法律保障，加快推動智能網聯汽車從研發測試向示范應用和商業化推廣轉變。隨后，上汽集團、蔚來汽車獲頒全國第一批智能網聯汽車道路測試號牌。
下午，上汽名爵GS和蔚來ES8便迫不及待上路，在劃定的安全性高、風險等級低的3段共5.6公里道路上首次“探險”。東妹看得真切：駕駛位上的“老司機”雙脫手，車遇行人或其他車輛會自動避讓，“表演”堪稱完美。
3月1日下午，被測試車輛在行駛的過程中，司機雙手脫離方向盤。朱影影攝
“無人駕駛”，怎么車上還坐著人？原來，現階段智能網聯汽車處于自動駕駛技術等級的L3級別，即有條件的人機共駕，由自動駕駛系統完成基本駕駛操作，人類根據系統提示，適當進行人工干預。按美國汽車工程協會SAE對智能駕駛技術的分級，共有L1-L5五級，L5才是由自動駕駛系統完成所有操作的真正無人駕駛。
為什么要發展智能網聯汽車？我們離真正的“無人駕駛”究竟有多遠？
東姐去年參加上海舉行的“世界智能網聯汽車大會”，中國、美國、英國、荷蘭、日本等國代表共同發布《上海宣言》，倡議建設“零排放、零傷亡、零障礙”的智慧、低碳、高效、舒適、便捷的智能網聯出行體系。
英國智能網聯汽車中心CEO伊恩·福布斯說，86%的交通事故是人為因素導致。同時汽車使用效率也非常低下，英國每10個人就有6臺車，只被使用了大約3%的時間。各大城市都面臨交通堵塞，英國每年因此浪費達20億英鎊。人口結構也在發生變化，目前英國有超過23%的人口已經超過60歲，到2050年這個比例還將繼續上升。
《上海宣言》的三個“零”針對的，正是這些困擾人類的“痛點”，聽上去像天方夜譚，卻是世界共識。伊恩·福布斯說，“我們要達到四個目標，一要提升交通駕駛安全，二要提升交通網絡效率，三希望能夠改善人們出行，尤其出行不便的人，四也與產業戰略相關，希望不斷創造新的體驗和出行方法。”
眼下，不單是交通工具本身的改變。汽車行業正在經歷重大變革，比過去50年都要重大。
東姐記得，中國工程院陳清泉院士說過，從電動汽車變成智能汽車，智能汽車變成智能交通，從智能交通變成一個智慧城市，要建立交通網、能源網、信息網、人文網。要做到交通資源的全時空動態感知，交通工具的全過程運行管控，無處不在的互聯，無處不在的感知，無處不在的管控，無處不在的服務，說起來容易挑戰很大。“比如通訊，必須要用5G的，要用移動網密集小蜂窩，實現全方位全覆蓋高清視頻監控高速傳輸。車子生態跟人的生態怎么結合？自動駕駛的關鍵是高清地圖，高清的感知，惡劣天氣下汽車能做到嗎？這需要強大的人工智能，能夠深度學習。”
工業和信息化部副部長辛國斌表示，智能網聯汽車不是單純的交通運輸工具，涉及到環境感知、智能決策、協同控制等汽車相關的重大技術創新，還涉及到車與車、車與路、車與人的信息交互。更需要與信息基礎設施、智能交通系統、標準法規體系有機結合，是車、路、網共同組成的一個綜合系統。智能網聯汽車的發展不僅是車輛產品革新和產業生態變革，更是解決汽車社會突出的交通通行效率低下，道路安全問題突出、資源環境壓力巨大等問題的最有效途徑。
你追我趕，自動駕駛的國際賽道群雄逐“路”
想像一下，50輛自動駕駛汽車的車隊開上街頭是什么感覺？
“2016年，通用汽車已在美國三座城市的公共道路上測試搭載自動駕駛技術的車輛，車隊最初由50輛專屬測試車輛組成，每輛車都配備了安全駕駛員。”通用全球執行副總裁兼中國區總裁錢惠康說：“在人口密集的城市環境進行公共道路測試至關重要。測試車輛在舊金山遇到的挑戰，比其它地區高出46倍。紐約市已修改相關法律法規，成功向凱迪拉克自動駕駛車授予了車牌，2018年我們將在全球最擁堵的城市紐約路測。”
英國是全球唯一可在所有公共道路自動駕駛測試的國家，但仍要求有駕駛員輔助。據英國駐華大使吳百納女爵士透露，由牛津大學主持的L4級自動駕駛車輛受到英國政府890萬英鎊的資助，將觀察和研究自動駕駛汽車如何應對繁忙交通路口，如何跟自行車、行人以及其它交通工具互動。
“到2019年，希望自動駕駛汽車可日常通行于英倫和牛津，不光市內駕駛，也適用高速公路。”吳百納說：“2016年，英國政府宣布投入1億英鎊資助成立CAV測試基地，并將投資超過2億英鎊，建設智能網聯汽車中心研發、驗證和展示。”
法規和制度也在修改與完善。伊恩·福布斯介紹，“2016年我們發布了一個建議稿，有關高度自動駕駛車輛的法律法規設置。一位駕駛員買了一份保險，如果他的車可自動駕駛，保險條款就必須強制在自動駕駛導致事故情況下進行賠償。我們也針對自動駕駛過程中造成車損有專門賠償條款，包括汽車生產商、零部件供應商應承擔的職責，且要更快地進行理賠。新法規已送交議會，可望獲批。”
日本政府去年也發布了自動駕駛路線圖。野村綜合研究所全球汽車業務負責人小林介紹，在日本高速上L2級自動駕駛已經開始，“目前技術可做到車道保持及車道偏離預警。預計2020年將允許在高速實現3級自動駕駛，在特定區域實現4級自動駕駛。”自動駕駛必須有地圖支持，日本高精度三維地圖將在2018年繪完，總長度超過3萬公里。“政府和民間很多機構正在項目合作，希望將高精度三維地圖精度推到厘米級。”
無人駕駛汽車廣泛應用尚有時日，去年底，通用在美國發布超級巡航技術，這是全球首項在高速公路釋放駕駛員雙手的輔助駕駛技術。搭載該系統的通用汽車車隊橫穿美國，從紐約直達洛杉磯。“超級巡航等技術將為實現零碰撞、零擁堵的安全出行模式提供寶貴經驗。”
憑啥截胡北京，優先發放“無人駕駛”牌照？
相較于上海《上海市智能網聯汽車道理測試管理辦法（試行）》的發布，《北京市自動駕駛車輛道路測試管理實施細則（試行）》早了三個多月，可為啥第一張牌照的發放讓上海搶了先？
3月1日下午，拿到“上崗證”的蔚來ES8正式上路。龔莎攝
上汽大眾、上汽通用兩大最暢銷合資品牌坐鎮的上海，發展智能網聯汽車有自己的節奏。汽車零部件供應商云集，上海有絕佳的產業基礎和人才儲備。在智能網聯汽車研發設計、關鍵零部件、電子通訊、語音識別、智能制造等領域，形成了從理論研究、技術研發到產品應用的完整創新鏈和產業鏈，集聚了大量國際高端人才。
去年9月通用汽車發布全球首款可大規模量產的自動駕駛汽車，就是通用中國14個月內推出的第三代自動駕駛車，其系統已滿足無人駕駛標準；上汽成功推出全球首款搭載智能互聯網操作系統的暢銷車型榮威RX5；蔚來汽車研發設計的全鋁合金車身智能網聯純電動汽車ES8將在2018年量產上市；毫米波雷達、激光雷達、中央域控制器、智能操作系統等關鍵零部件正加快研發。上海著力推進全球領先的千兆寬帶接入網和覆蓋全域的窄帶物聯網，構建起汽車分時租賃、智慧巴士等多種應用場景，上海國際汽車城作為我國首個智能網聯汽車試點示范區域，已達國際先進水平。
持證上崗，上海率先突圍，道理很簡單。北京首個自動駕駛封閉測試場地也就是“小路考”場地在海淀區啟用不到一個月，位于上海嘉定汽車城的國家智能網聯汽車試點示范區封閉測試區早在2016年6月就已開園，已建成200多種測試場景，可說是我國智能網聯汽車測試能力最全、技術水平最先進和影響力最大。上汽、沃爾沃、蔚來、寶馬、福特等40多家車企在此已經過400多天、4000多小時的測試工作。上海搶發“大路考”牌照，似乎也順理成章。
政府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上汽集團總裁陳志鑫表示：“當務之急是要得到政策、法規支持，相關通信協議標準、安全技術要求，檢測標準方法，準入法規制度等，包括金融、保險政策，都亟需在國家層面盡快建立和完善。”
未來已來。無人駕駛技術解放雙手，放松大腦，讓東妹的思想開始游離：坐著“無人駕駛”汽車上班，左手拿著大餅油條，右手玩著王者榮耀……（人民日報中央廚房·大江東工作室 勵 漪 龔 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