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多例法院判決書中，僅判決被告人退賠款項或對剩余贓款進行追繳，均未提到對打賞主播的款項應該如何處理。
王某因挪用公款被判有期徒刑7年 成都商報 圖
江蘇鎮江會計王某挪用930萬公款打賞女主播一事，近日終于落下帷幕。5月15日，鎮江市京口區人民法院當庭宣判，王某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并處沒收財產20萬元，償還所有侵占款項。
王某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大眾的關注點也轉向了收到幾百萬打賞款的女主播們身上，網絡打賞是無償贈與還是支付服務對價？用挪用公款的贓款刷禮物，這些錢到底該不該退？
會計挪用公款930萬
766萬用于打賞主播
年近30歲的王某是江蘇鎮江某房地產開發公司的會計。2015年9月，在工作之余他第一次接觸到直播平臺，很快便迷上了觀看主播們唱歌跳舞?？粗辈ケ硌?，免不了要對喜歡的女主播表達支持，這種支持的方式便是“打賞”。但他微薄的薪水與打賞頻率和禮物數量相比，早已是杯水車薪。欲望漸漸被撐大，無法負荷打賞費用的他動起了挪用公司資金的念頭。自2015年10月到2017年2月之間，王某利用自己的職務便利，通過支取、提存或電匯等多種形式，將單位資金930余萬元公款挪作他用。據王某供述，截至2017年2月中旬，他向各個直播平臺一共充值了766萬左右。在此期間，他還經常往返上海與女主播見面，最多一晚能花上數十萬元。
2017年2月中旬，王某任職的房地產公司向警方報案，稱王某突然失聯，公司懷疑他侵吞了數百萬元的公款。2017年2月21日，王某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2018年5月15日，法院對此案作出一審判決，判決王某犯職務侵占罪，判處7年有期徒刑，并處沒收財產20萬元，責令王某退回被害單位人民幣930萬元。
圖網紅女主播公開回應
稱希望將禮物依法退回
在這次會計公款打賞事件中，引起熱議的便是被譽為“斗魚直播一姐”的馮提莫。對于王某挪用公款事件，馮提莫在去年此事剛被爆出時，就曾在自己的直播平臺做出回應。
會計王某據傳曾在該平臺累計為馮提莫打賞160萬元。針對此次挪用公款事件，馮提莫表示之后應該會發一個正式的聲明，看看是否能找到辦法將王某刷給自己的禮物依法退還回去，也希望執法單位能夠通過正常渠道聯系到自己。對于打賞的數額，她表示因為需要交稅，最后拿到手上的數額沒剩多少，退還回去的數額也可能沒有那么多。截至該案宣判，馮提莫也未正式出面說明打賞錢款是否已經退回。
成都商報記者通過檢索中國裁判文書網的相關案例后發現，在“贓款打賞”的刑事案件中，除挪用公款外，還存在以盜竊、詐騙、職務侵占等方式獲取不義之財，再以犯罪得來的贓款用于打賞主播的情況。在涉及刑事犯罪的案例中，除天津市濱海新區高某、李某職務侵占案中被打賞主播吳某主動退繳用于打賞的贓款18萬元外，在多例法院判決書中，僅判決被告人退賠款項或對剩余贓款進行追繳，均未提到對打賞主播的款項應該如何處理。
律師說法
打賞屬“買賣”還是“贈與”
還需給出解釋來明確
在馮提莫簽約的直播平臺中，可通過充值“魚翅”（平臺虛擬貨幣）的方式，購買禮物進行打賞。平臺認為用戶充值購買虛擬貨幣“魚翅”，再用“魚翅”購買打賞禮物的方式，是一種商品交易。但用戶用購買的禮物打賞主播，又該如何定性呢？
北京天平（長沙）律師事務所律師劉京成認為，“打賞”可以分為兩種，一是粉絲通過平臺購買禮物，在觀看直播時發給主播，然后主播參與分成；二是粉絲線下與女主播交往，直接支付金錢的行為。前者的法律性質是買賣關系，后者的法律性質是贈與關系。當打賞的來源不合法時，司法機關會依法追繳，但接受打賞的女主播們是否應予退還要視具體情況而定。
若認定為買賣關系，女主播對于打賞的資金來源并不清楚，沒有審查義務，屬于善意第三人，在提供合法的直播服務時取得了相應的勞動報酬，實際上只參與了平臺分成而已，退還的可能性不大。
若認定為贈與關系，也需要分情況討論，如果王某只是與女主播們共同消費，一般不用退還。但若女主播們知道王某資金來源不正當，甚至鼓動他從單位挪用資金，在此情況下可能會依法退還，法院也會參與追繳，并且單位作為受害者，可以提起相應的民事訴訟行使自己的撤銷權，來挽回損失。
北京岳成律師事務所律師岳屾山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表示，打賞主播的錢與無償取得是否性質相同有待研究，主播打賞有一定的贈與性質，但又有一定的表演觀賞性質，在定性上可能還需要相關部門給出一個相應的解釋來予以明確。
（原標題：會計挪用930萬公款打賞，主播該退錢嗎？直播打賞屬“買賣”還是“贈與”，目前法律上還未明確）
